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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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星眉头瞬间一紧, 心里一沉:“没那么简单?什么意思?”

    陶乐音早收起散漫的样子,他把烟掐掉, 看着沉星:“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才会跟你说, 我憋在心里实在太难受,你决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邀岳。毕竟,我也只是猜测,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他今天来和沉星见面之前,因为心里苦闷发愁,喝了不少酒, 刚才突然说出来, 他也有些意外,不过每当他跟路阳在一起时,他都能从路阳身上看到沉星的影子, 心里触动, 冲动地说出来,也情有可原。

    沉星握住陶乐的手, 保证道:“音子,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陶乐音嬉嘻笑了几声, 玩笑道:“我懂我懂, 看你紧张的, 手都在抖了。”

    沉星并不是因为陶乐音要让他保证而紧张,而是对陶乐音说得话的真实性而……害怕,他对自己是意外死亡, 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三年前那场车祸,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一开始,我就压根不相信是意外。我那兄弟,沉星,那天晚上是在凤尾街那里的酒吧喝酒的,凤尾街知道吧?就是那个古巷子,那个巷子的路不算窄,但一次性也只能勉强通过一辆车,况且是个受欢迎的地方,每天的人都很多,不远处有设专门的停车场,所以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开车进去的……”

    陶乐音话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回忆起沉星躺在血泊里的画面,陶乐音仰起头,抹了把脸,使劲眨了眨眼,红着眼继续说:“可我那兄弟,竟然在那巷子里被车撞了!如果是普通的车辆,我也不会想太多,哪个喝醉酒的没长脑子开进去我也认了,可那是客车,客车!”陶乐音太过激动,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沉星被震了一下,差点没缓过神来,他闭起眼睛努力回想那天晚上,没错……撞他的,的确是客车……

    “你……怎么知道是……”

    他当时的确喝过头了,加上雨下得很大,他本来就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车里的人。

    “摄像头啊!警方第一时间调出了摄像头,可那个地方的摄像头照得地方好死不死的有半个盲区,里面的人包括车牌号正好都看不见……我有把我的想法跟警方那边说了不止一次,他们也参考了我的意见,可是那辆车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们说我是猜测,没有证据……”

    沉星听得一愣一愣的,陶乐音后面说的东西,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完全无法思考,脑中一片混乱。

    “哎,路阳,路阳?你还在听吗!吓着你了?”

    “啊……”沉星被唤回来,神情恍惚,“音子……会不会是你多想了……就我知道的,沉星他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有谁想置他于死地……”

    “是,你说得没错,沉老弟品行端正,为人谦和有礼而且私下待人完全没有明星架子,而且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什么事我都清楚,所以我更奇怪那个人是怎么认识沉星的,为什么恨沉星恨到触犯法律让他死的地步。”

    “所以……你还是认为沉星是被谋杀的,就凭那辆客车?音子,你不觉得有些片面吗?”虽然是沉星说给陶乐音听,但更像是他来说服自己的。突然,沉星双目一瞪,“等一下,那个人?你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吗?”

    “没错。”陶乐音胳膊抵在吧台前,两手交叉撑着下巴看着前方,双眸幽深不见底:“这三年来,我从来没放弃过调查,期间经历过许多麻烦,耗费了许多钱,却一直没有结果。也想过要放弃,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在最美好年华的时候,他竟然走了……他从小经历了很多痛苦……才刚过上……我发誓,一定要给我兄弟一个交待。终于在上个星期,有了眉目,我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沉星一个踉跄,差点打翻旁边的杯子,他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眉峰像打了死结一样。肚子也在不停地翻滚,引来阵阵恶心。自己,自己竟然是被害死的……他根本无法接受!

    “喂,路阳!”陶乐音后知后觉,去扶沉星,“这是怎么了,感觉不对劲儿啊,哪里不舒服吗?”

    “不打紧……没事,可能之前吃了很多水果没消化,现在喝了酒,肚子有点翻腾。”他对陶乐音弯了一下嘴角,示意他放心,他现在疯狂地想弄清楚到底是谁结束了他的生命,“到底是谁,害死了沉星?”

    陶乐音深深看了路阳一眼,他张了张口,显然把话憋了回去,改口道:“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还缺少决定性证据。我已经推了下一周的通告。”

    “为什么?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A市找一个人,提供线索的,就是他,我要去跟他见一面。”

    沉星知道,这么大而且还不确定的事情,陶乐音当然有所顾及,不会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自己。

    他担心陶乐音的处境:“为什么去这么远的地方,还要办理出境手续,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如果他诚心想要帮忙,在电话里说清楚就好,何必让你千里迢迢跑一趟?”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有些事情,必须当面才能说清楚。”为了还原事情的真相,就算是虎穴龙潭,他也要下。

    沉星没有再开口,陶乐音脾气太犟,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虽然他很想知道陶乐音口中“害死”自己的到底是谁,可现在,他无法继续追问下去,问得太过火的话,会引起陶乐音的怀疑,自己就是沉星这种事情,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让陶乐音知道。

    “去……去待多长时间?”

    “快得话就一两天,慢得话要一周左右,我老师的亲戚在那,他托我去看他一下,送点东西。”

    “好,遇到什么事一定记得及时联系我!”沉星不放心地重复了两遍。

    “把我当小孩呢!”陶乐音锤了沉星一下,“等我回来。”

    沉星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叫了车回到公寓,一路上不知是因为陶乐音说得一切还是酒精的作用,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眼前不断浮现三年前他被撞的瞬间,每出现一次,沉星都被惊得浑身战栗,走到公寓门前的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没有开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前将手绰进发丝,往后捋了又捋。他必须让自己清醒起来,他最爱的人现在就在里面,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以邀岳关心他的程度,自己稍微哪里不对劲儿,一眼就能让他瞧出来。

    顿了一会儿,他开门进去,用轻松的口吻:“宝贝儿,我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拖鞋哒哒的声音,他竟能从这声音中听出些许焦急与期待……声音越来越近,沉星突然百感交集,眼泪就在毫无预兆下涌上来。

    “被他灌了多少酒?”与脚步声传达的情感相反,邀岳就这样淡淡问了一句,玄关的灯并没有开,他就站在玄关与客厅的交接处,从沉星的角度看过去,邀岳背后就像散发着光芒。沉星看不到的是,邀岳说话时扬起的嘴角。

    “你看着像灌了多少?十斤有吗,还是更多?”沉星边说话边张开双臂。

    邀岳迈开步子:“别指望我扑过去。”

    是吗?沉星在黑暗中坏坏地一笑,什么都不顾地任性毫不保留地往前倾倒,与他想得一样,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的自负心理是哪来的,”沉星整个人都靠在邀岳身上,邀岳环着他的腰,‘重重’捏了一下,“摔地上怎么办?”

    力气在邀岳看来是重的,但沉星感觉就像猫爪在轻轻挠他,他从邀岳卫衣的下摆伸手进去,微凉的指尖顺着邀岳的尾椎骨不安分地一路向上,“你忍心吗?”

    “走开……全都是酒味……”拜沉星所赐,邀岳现在的身体越来越敏感。

    “你这软软的声音更像邀请。”

    沉星先在邀岳的喉结上逗留了一会儿,开始是温柔是舔舐,后来因为邀岳的喉结在不停地上下挪动,他干脆一口咬上去,品尝过后,非常满足。

    沉星沿着邀岳的下颚一路吻上去,最后到达目的地,擒住鲜艳可口的红唇,细细品尝起来。

    邀岳根本无法拒绝沉星对他做得任何事,而且他也很享受沉星的吻,只不过,这次沉星吻得太过小心翼翼,吻得让邀岳心里发疼。

    一吻结束,沉星趴在邀岳的肩上,贪恋他的温柔,不起身。

    邀岳用鼻翼去蹭沉星的耳朵:“有心事。”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语气。

    “嗯……”邀岳显然不想让沉星放过他白皙修长的脖子,沉星的唇贴着邀岳的耳垂,移动到下方的白嫩处。

    “沉星……”邀岳有气无力地推他,“不是说了这两天在拍戏……”

    现在两人私下,邀岳都唤他沉星,他也喜欢邀岳叫他的名字。

    “知道。”话音刚落,沉星就重重地咬了下去。

    “唔……”邀岳唇间滑出几丝呻.吟,“知道你还……啊……”沉星没有离开,突然又加重了力道,沉星嘴里弥漫了血腥味。

    邀岳疼地眼神涣散,沉星抬起头,把邀岳按在墙上:“想上你。”不悲不喜,只有急切。

    邀岳有些摸不清沉星的套路,脖子上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疼痛,听到这三个字后,更是面红耳赤。他怎么可以如此淡定地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沉星擦着流到邀岳锁骨处的血迹,加重说得每一个字:“想、上、你。”

    邀岳知道自己要是不妥协,沉星会继续跟他耗下去,在□□上自己永远处在战败的一方。而且,自己永远拒绝不了他,还是这么悲伤难过的沉星。是的,沉星什么话都没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邀岳就是能感觉到,他很难过。

    他捧起沉星的脸,去吻他的额头,然后对上沉星的双眸,邀岳竟能从里面看到闪烁的星星。

    “咬都咬了,现在才来征得我同意?”

    沉星眼角瞬间就湿了,他弯身将邀岳拦腰抱起,穿过明亮的大厅,走进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卧室。

    之后邀岳并没有问沉星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忘记,而是他明白,沉星有意瞒着他。但这并不会造成他心里有什么落差和波动,他跟沉星彼此信任,不管沉星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出于他自己的考量,邀岳选择尊重。可以确信的是,不管发生什么,自己永远是那个离他最近,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那个人。

    “少爷,还没有打通吗?”

    邀岳又拨了过去,还是关机。

    “这几天他都没有联系你?”

    刘管家再三保证:“少爷,我确定,这几天我也一直在联系他,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

    一周之前,邀岳的保镖付宝杰,向邀岳请了三天假,去参加老家亲戚的婚礼。付宝杰从小就父母双亡,老家的亲戚,是他唯一的亲人,付宝杰已经跟了邀岳五年,期间请假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请假的天数,是他最长的一次,但邀岳非常慷慨的答应了。可是,从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付宝杰不但没有回来,还失去了联系。

    刘管家不由得担心:“少爷,该怎么办?”

    “联系他老家那边的亲戚了吗?”

    “是的,我早就打电话过去询问过,他们说宝杰在婚礼结束的那一天就已经离开了。”

    邀岳转着他手中的笔,这是他焦急的表现。

    “刘叔,你去趟警局……不,邀岳站起来,将背椅后面的外套拿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在邀岳的心里,付宝杰的定义不光是一个保镖。这三年来,因为自己的病,能说上话的只有他,他在邀岳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朋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