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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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    “又是靠近书房三丈之内格杀勿论?”文四姐冷笑一声,心中越发怀疑他在拿着镜子干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对于夜不归宿和和男人约会的两个徒弟都不管了,大步流星直奔书房而去。

    然而也不敢直接冲进去,到门口就怂了:“哥哥,哥哥我有事找你。”

    书房里卓东来的声音依旧冷淡自持:“泽兰?你,,进来。”

    文四姐冲进屋,一看到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后,把手里的笔轻轻放下,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反手甩上门,绕到桌后扑过去搂住他亲了一口:“么么哒~我想你了~”

    “你呀,真可爱。”卓东来脸上的寒冰融化了几分,微笑道:“在宫里不开心?”

    他是个有严重强迫症的人,胡子永远都要刮得干干净净,留出来的胡子要按照数年不变的长短和形状每日修剪。不管什么时候身上都要穿着一点紫色,衣服要按照不同材质和长短按照图谱叠放在不同的箱子里,玉佩按大小排序、腰带按金属扣、玉石两类分开、依旧是按照宽窄排序,酒壶里永远都得有装的半满的酒,出门穿的披风穿三次就要洗。

    书房里所有的书籍要按照首字的韵文排序,错一本都不行,所有送来的线报要按照‘天下十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来分开叠放,最重要的放在最上面。桌子上有四个托盘,分别放着‘还没看’‘看完了无用’‘要处理’‘要注意’四类。下属们一开始怨声载道,后来也习惯注意仪表和线报排序。

    现在这桌子上乱的,一叠纸压着一摞纸,横七竖八,乱的苍蝇都无处下脚。

    文四姐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得低头客气的那几个人,我根本不去见,在御膳房研究研究新菜,和姚三郎聊聊闲话,挺好的。只是,我想见你,想要抱抱。”

    卓东来笑了笑,眼底的青黑有些明显,抱住她:“嗯,我也想你。”

    “哥哥,你还有时间想我?”

    “百忙之中抽空想一想。我很忙,只有吃饭睡觉喝水的时候能想起你。”

    文四姐的心都要化了,那已经是你全部的休息时间啦,傻笑:“嘿嘿~项包子的书还没写完发售,警幻根本看不见,哥哥干嘛急着叫我进宫,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叫我知道?”

    卓东来看了她一会,轻笑道:“没有,只是我没时间陪你,不想让你觉得被冷落。”

    文四姐微微挑眉,将信将疑,心说原先你忙的要疯,十天半个月不搭理我的时候也有,那时候你就让我愉快的去厨房玩耍,每天用试验各种新菜给你吃,现在怎么不行?她笑嘻嘻的往桌子上有扫摩了两眼:“你现在在忙什么?”

    卓东来把手搭在她的腰上,柔声道:“你想知道?坐下来,给你细讲一讲。”

    “好啊好啊。”小傻妞兴高采烈的的答应了。

    卓东来随手拿过来一摞纸:“这是内廷,内务府的花名册中摘出来的可以,可疑人员名单,嗯。”随手放下,又从一个缝隙中抽出一摞纸:“这是当前最激烈的反对彻查我岳父冤案的十六位官员的籍贯、住址、外宅地址、关系网和受贿数目,还有反对的原因。”

    他顿了顿:“我目前在忙这两件事。”

    文四姐不信,抬手摸了摸他的黑眼圈:“哥哥,凭你的聪明才智,这两件事会让你这么累?”

    卓东来脸色微微一暗,心中习惯性的开始分析:她觉得我没有说实话,还隐瞒了一些事,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奇怪,泽兰最可爱的一点就是蠢萌但懂事,不去过问自己听不懂的事,省得让我费尽口舌解释半天还不懂。她为什么会开始好奇?是因为成亲,还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

    他笑道:“说来简单,实际上没这么容易。宫里虽然没有三千宫女,但宫女、太监、杂役、侍卫的数目加在一起接近两千人,可疑人不会在外表露出来,我在宫里有没有眼线,只能从细枝末节入手,一方面彻查这些人在宫外的家里有没有突然巨富或死亡,一方面先研究能收买谁,再让这些被我收买的人提供情报和监控有谁可疑。”

    “啊……宫里有那么多人吗?我一直以为只有几百人呢。”文四姐亲了他一口:“真是工程浩大,可你也要保重身体,你看你的黑眼圈,还有小细腰,你的腰比我都细了,一定是又忘了吃饭。”摸着他的腰,恋恋不舍的揉捏。

    卓东来拍掉她的手:“泽兰,别作乱,三个月以后才行呢。”

    “啥?”

    “…没听懂就算了,到时候你自然就懂。”

    “(⊙o⊙)哦?”文四姐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温柔的说:“我爹的事儿再放一放,你既然忙,就别赶在一起干,别把自己累死了。”

    刚结婚就当寡妇再加上从小死爹死妈,我感觉别人会说我八字很硬。

    “不要紧,秦仲玉新官上任三把火,从这里开始入手正合适。”卓东来捏捏她肉呼呼的耳朵,愉快的说:“世人都知道秦大人对于文将军之死十分义愤,屡次上书,他调去刑部如果不重审这个案子,世人到要说他沽名钓誉,用英烈贴补自己的名声,那样对谁都不好。”

    文四姐不解:“你已经收集了许多的证据,足够用了,既然是秦大人有心重审,他又是刑部尚书,你把证据给他就行了,在忙什么。”

    “他是刑部侍郎,比尚书低一级。”卓东来继续捏她肉呼呼的耳垂,愉快的说:“我在给岳父送聘礼~”

    文四姐老脸一红:“你帮我杀了黄锦郎,不是给我爹的礼物吗?”

    聘礼什么的,好害羞。

    他心说,我干脆给泽兰讲明白吧,她有点太天真了。“你要知道,当时的流程有极大的问题,黄锦郎诬告边关守将,朝廷本该派人去彻查真伪,他们派了,但派去的人没有彻查,而派人去的那些官员,也没有仔细审核。我查了这些天,很多人都已经死了,但也有一些牵连其中,从中受益的人还在官场上,老而弥坚。”

    文四姐微微点头:“我知道,细算起来,这件事波及了半个官场,包括现在的丞相,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呢,我也不能把他们都杀了,那样咱俩也没有立足之地。”

    杀人这种事,也是满招损,谦受益啦~

    卓东来轻笑道:“如果一下子把牵连其中的官员都杀了,当然会叫人警惕,叫皇帝和满朝文武心生畏惧,但是,我不准备一气杀了他们,每隔几年,用不同的理由和借口吧一些官员下狱,一些官员被牵连贬谪,一些官员遭遇不幸身死,这不是很有趣吗?官员因为这些理由死掉,很正常。”

    文四姐凭空感受到一股寒意,不是深秋的寒冷,而是不寒而栗的感觉,抱着他来取暖:“哥哥~我居然不知道你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呵呵。”卓东来本想嘲讽一下她一跑就好几年的事儿,又怕她伤心或者生气,就笑道:“你虽然不知道,但岳父年年收我的礼物,有无法回礼,这不就把你许给我了。”

    文四姐傲娇的一撇嘴:“哼,我喜欢你,才不用他许。”

    一边说着,一边把头埋在他脖颈间:“哥哥你真好~muma~我跟你说的事儿,那个风月宝鉴肯定是你拿的,敢去你卧室偷东西的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被砍死了,你别用那东西,姚三郎说(省略上一章的内容)。”

    卓东来点点头,淡定的说:“好。”姚神仙挺能忽悠人呐。

    文四姐惊讶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那镜子不对劲吗?姚三郎跟你说过了?”

    卓东来轻轻叹了口气:“在有妖精与你为敌的时候,你莫名得了一面能看到幻象的镜子,还用别人多说吗?当然有很大的问题。当时你牵着来路诡异的羊去卖,换回来一面来路成谜的镜子,然后三天没吃饭,我听到下属禀报这些事的时候,就知道那面镜子很危险。”

    千古之谜,我教了她这么多年,泽兰为什么还是在别人的事儿上精明,到了自己的事,就蠢蠢的?

    文四姐想起那面镜子的来路,(⊙o⊙)啊!的看着他:“我一直都以为我屋外只莲蓉派去的人。”

    卓东来微笑:“那就是我的人。”莲蓉都不知道~╮(╯▽╰)╭

    “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好多事要忙。过两天有空了,我去面见皇帝的时候顺道去看你。”

    “嗯~要亲亲~”文四姐得到了,干脆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身:“你不要因为思念我就拿风月宝鉴出来看。”

    卓东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忙的没时间。”

    文四姐嘿嘿一笑:“我还是不放心,你把镜子给我,我拿去给姚三郎让他处理了吧。”

    卓东来刚拿起笔又放下,淡淡道:“他虽好,你却不要事事依赖他。”

    “没有啊,我明明很依赖你。”

    卓东来指了指文四姐脚下:“掀开地毯,启开地砖,镜子在那里。你把它拿出来,去找一个攥尖戗金的,给他二百两银子,一个月的时间,叫他想办法把镜子送进荣国府宝二爷的手里。许给他事成之后还有二百两银子。若办不成,把银子和镜子退回来,若鼓了盘儿扯活(翻脸就跑),休怪吾攻(恼恨),让他念招点(当个瞎子)。”

    戗金:这种生意在金点这一门里数它最难做的。第一,相面的先生要长的相貌堂堂,气派要大,凭那人样子,再“挂洒火衫”,即是穿着阔绰,在地上一站就能唬的住人,调侃儿叫做人式压点。个中的意义即如唱戏的角色一样,必须有台风才能警人。第二得要碟子利落(即是唇齿之能)。第三得有“夯儿”(即是有嗓子)。

    攥尖:江湖人管真能熟读相书、卜筮等书调侃儿叫攥尖。

    文四姐掀开地毯和地砖,看到努土中埋着什么,跑到旁边拎了个镐头,皱了皱眉:“只怕不好圆粘儿。不是个正点。”圆粘儿:吸引目标。

    卓东来轻笑:“干卿底事?”你傻啊,他们能干成就拿银子,干不成就换人!

    文四姐从土里把东西刨出来,忽然有了兴致,摸摸下巴:“要不然我去走一趟?最近黛玉也说她们,姚三郎也说她们,在你这儿又看了荣国府的底细,骗他们一朝应该不难。”

    卓东来把脸色一沉:“不许去!你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不比过去水码子(穷),如今与我来往的多是官宦权贵,你又去过荣国府,别叫人认出来。泽兰,你若闲得无聊,可以回家开宴会,宴请一些与你身份相当的贵妇交际。”

    文四姐当即俯首听话,拿手帕把镜子裹住:“哥哥放心,我一定找个攥尖戗金的人把事儿办好。”交际什么的,虽然知道总有一天躲不过去,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卓东来轻哼一声,放她去了。哼哼,随手就能抽出一件事来把她吓唬住~她忘了问我为什么要把风月宝鉴送到荣国府,我没能炫耀自己的计划,不开心。

    计划:如果贾宝玉和玄真长公主果然有什么缘分,他就会在镜子里看到黛玉,时间长了自然会有人知道。与此同时还可以用这个警幻在意的人来测试镜子是否有害,如果一到宝玉手里,警幻就来收走镜子,那就说明镜子很有害,反之则无害。如果镜子有害,而警幻怕了姚三郎极其师门,那就能测试出来有害程度有多深!同时证明警幻已经放弃了。

    文四姐毕竟是个声名赫赫的人,在江湖上也有些见识。

    就到相师汇集地区,很快就看到一个很合适的相师(长得帅,有真本事,人品不好)。

    正要过去搭讪,商谈这桩火做(阔生意)。

    忽然,碧卢道人捧着七八个纸包,浑身散发着火辣诱人的香气,薄唇原因不明的有些红肿,眼角微微发红,似乎还哭过:“文四姐?”

    文四姐一惊:“道长因何至此?道长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吃锅子不?”

    碧卢道人大喜:“吃啊!最爱吃辣锅子。”

    文四姐一指:“我徒弟家距此不远,道长赏个脸如何?”

    碧卢道人不太确定赏个脸是什么意思:“你要请我吃火锅吗?太好了~”

    然后两个人就愉快的一个捧着一大堆辣椒闻味道,另一个拎着法器镜子,肩并肩的走向一个可以借灶台来用的地方——老坛酱菜铺。

    文四姐进得店去,往柜台上一拍,沉声:“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足有四十多岁的老伙计大叫一声,屁滚尿流的往屋后跑:“啊!不好啦!掌柜的!掌柜的快来呀!你师父来啦!”

    来买酱菜的大妈面无表情的看着文四姐:“你和那个伙计是活了这么久,见过最无聊的人。”

    碧卢道人本来有点被吓着了,不造她要干什么,听伙计这么一说,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太有趣了!”

    大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太帅,鄙视不了,就拎着咸菜走了。

    两个美貌女子手拉手的走出来,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师父,你的朋友笑点跟你一样怪。”

    “啊哈哈哈要不然能是我朋友吗?”文四姐绕过柜台,轻车熟路的往后厨走,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我突然想吃火锅,去买羊肉卷鱼丸和其他菜来。借你的灶台一用嗷。”

    “去买菜去吧~”莲蓉吩咐了一句,看向这位美貌的青年道士:“师父,你想吃火锅,一定和这位道长有关。”闻着这味儿我都馋了。

    芸儿笑着问:“道长好像刚吃完火锅,还要再吃一顿?不怕过后难受吗?”

    碧卢道人不敢目视这两个靓丽的女人只好看着酱菜坛子:“小道刚刚吃的大饼卷辣酱。”

    薄饼抹上吃,发面饼蘸着吃,小饼切开夹着吃,怎么吃都好吃~云旗给我买的辣酱里有肉丁~

    芸儿嘻嘻的娇笑,对后厨喊了一声:“师父,给我们也炒一份料,我们俩晚上也要吃。”

    碧卢道人听她要认真的炒制火锅底料,忙走过去跟她认真探讨火锅中的香料配制和剂量。

    文四姐道:“你这么爱吃辣,又活的那么长,怎么不会做?”

    碧卢道人眨了眨眼,泪珠滚滚而下:“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我吃了许多年清汤寡水的菜。”

    一边哭着一边后退:“行了吧,拿辣椒炝锅太辣眼睛了。”抽泣ing。

    莲蓉去泡粉条,又叫厨娘择厨房里有的各种青菜,切萝卜和笋。

    芸儿把各种调料拿出来,择了择,一份份的放在碗里,都搁在师父手边。

    文四姐看着两个徒弟辛劳的身影,热泪滚滚而下:“真的太辣眼睛了,我原先可不会哭,好些天没做,功力退步了。”

    两个美人笑嘻嘻的挤在一起,溜溜的跑了。

    碧卢道人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把刚买的一堆辣椒塞进袖里乾坤,用顶上三花护住面目,淡定而飘逸的站在直冒青烟浓烈肆意的火锅底料旁边:“你身上有妖气,还带了美人咒。”

    文四姐挥了挥镜子:“妖气是这玩意吗?”

    “对。”

    文四姐问:“道长,你吃火锅有什么忌讳吗?譬如牛百叶、猪肝、鸭肠一类的东西能吃么?”

    “按理来说不能吃。”碧卢道人愉快的轻笑:“但你别告诉我是什么,就行啦~”

    文四姐:“哈哈哈哈好的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她继续翻炒底料,估摸着快要加入酒酿和豆豉了,忽然想起来:“哎?你不是自己种了很多东西吗?怎么没种辣椒?师父不让?”

    碧卢道人哀伤的说:“唉,说来话长。前些年我闭关了一次,大概十几年吧,闭关前把菜园托付给一位师兄,每年每样种一些,能延续种子就行,他偷懒,收了种子之后好几年才种一次,偏偏不巧,有人做烤肉,把留种的辣椒都拿去磨碎吃了。”

    …………

    插一句。昨天下午薛蟠一瘸一拐身上还沾了点土,幸好沉香色瞧不出灰土。满脸傻笑的带着‘红衣美人’回家,薛宝钗一见大惊:“哥哥,你怎么受伤了?亏得娘不在,快去收拾一下。”

    薛蟠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小心摔的。”

    宝钗不是很信,带着跟师父到屋内落座问:“师父,你真的没有打我哥哥吗?”

    牡丹忍着笑的看着小徒弟,撇撇嘴:“你猜他是怎样摔倒?”

    宝钗想了想:“师父你暗中给了她一记劈空掌,或者使了个扫堂腿,然后我哥哥就摔倒了。”

    慕容牡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他不好好站着,假装风骚的靠在马上,马跑了。”

    宝钗非常认真的说:“我哥哥有个诨名叫呆霸王,但这已经不是呆了。”

    慕容牡丹大笑:“你去问他!”

    宝钗站起来就要过去问,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打圆场:“师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匪夷所思。”

    慕容牡丹笑的抹眼泪:“我也觉得匪夷所思,哈哈哈哈。”

    一杯茶还没喝完呢,宝钗就面沉似水的回来了:“哥哥没有承认,但我看出来是真的。”

    牡丹:“哈哈哈啊哈哈哈”

    宝钗悠悠的问:“师父,让我哥哥也拜入你门下行不行?”

    牡丹还没笑够呢:“哈哈哈哈哈不行!”

    宝钗眨眨眼,诱惑她:“师徒如父子,我哥哥若是拜入你的门下,成了我的师弟,他就不敢再对你出言不逊啦。况且师父教训徒弟天经地义,哥哥若成了师父您的弟子,想怎么打都行。”

    牡丹脸上露出一种十分期待几乎无法拒绝的表情,犹豫了半天:“嗯,可是他不好看。”

    宝钗连忙再接再厉的劝说师父:“他现在只是太胖了,又缺乏教导。

    您没瞧见他小时候,我哥哥小时候芙蓉面杨柳腰,跟我站在一起活似一对姐妹呢。”

    牡丹想了想:“算了,先不提他。宝钗,打一趟拳让我看看,你最近偷懒了没有?”

    打完拳吃饭,吃完饭聊天,聊完天睡觉。

    宝钗为了哥哥能拜入师门,不惜缠着师父留下来同塌而眠。

    牡丹也就留下来了,本来家里还有一个同样光棍的项包子等着自己,结果现在项包子和秦大人交往甚欢,我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眼瞧着就要和当年的师父落入同样的境地,我却没有个哥哥弟弟的肯暗恋我多年,然后想方设法的娶了我,好苦恼。

    第二天一早,薛夫人质疑了慕容牡丹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漂亮,真的能教好徒弟吗?然后她看着薛蟠被薛宝钗拎到院子里打了一顿,单方面吊打啊,虽然下手不狠,但是看起来很唬人。而薛蟠为了证明漂亮的红衣姐姐完全能当我师父,嚷的那叫一个凄惨,嗷嗷的叫。

    慕容牡丹轻笑道:“薛夫人以为如何?”

    薛夫人拉住她的手:“姑娘,你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定了婚约没有?”

    我娶儿媳妇不看有钱没钱,只有两个要求,第一,对宝钗好,媳妇和小姑子一向不对付,我当小姑子的时候跟嫂子作对,当了别人家媳妇之后被小姑子气个半死,我可不想让宝钗也吃这个苦。第二,能管住蟠儿,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大本事,能不作奸犯科安稳度日就行啦!

    慕容牡丹惊呆了,院子里打成一团互相作弊的俩人也惊呆了。

    薛夫人已经观察了她的言谈举止:虽然不够大家闺秀,但也没有村俗之气,看见这满屋子富贵之气,金玉古玩也不直勾勾的盯着。穿着大红色虽然太艳丽了,可头上手上却没有什么簪环首饰,也不戴花,脸上也不抹粉,素面朝天不掩国色,似乎穷,但红衣的料子极好。虽然经常抛头露面,但也没有轻浮的神色,站如松坐如钟,又再三拒绝收一个青少年男子当徒弟。

    拉着她的手觉得有点粗糙,这要不是握刀所致,就是平常在家干活,是个勤快本分的人。虽然长得艳光四射,但不这样怎么能收住薛蟠的心呢,那傻小子跟个木鹅似得伸着脖子,真丢脸呐!我怎么有这么蠢的儿子,你要是真拜她为师了,就勾不到手啦!

    薛夫人笑的非常和气:“哎呀,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手却这样粗,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女孩子还是要金尊玉贵的养着才好,你看宝钗,每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来无事弹弹琴读读书,或是写字绣花,现在新添了练武,多惬意。你听我说,薛家世代皇商……”

    虽说蟠儿现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保不准那天就故态萌发,还是订一个能管得了他的人比较好。

    金陵城里没有哪家富贵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蟠儿,现在京城里兴许有人愿意,可京城中风起云涌,昨儿兴许还是高官显贵,明儿或许就满门下狱了。我也看了贾家的姑娘们,都不满意,既然蠢儿子满眼盯着她看,不如问问她家出身,若还看得过去,定下也无妨。娶过来既可以管家理事,又能教我儿子武功,还能好好管教他,岂不是一举三得?

    慕容牡丹叫了一声:“扯活去了!”就站起身,逃跑似的走了。

    薛家姐弟俩被亲娘盘问她的底细盘问了两个时辰。

    …………

    项包子和秦仲玉一起把书写完了。

    秦仲玉约她出去看戏,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捧着书稿欢快的去找师丈,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秦仲玉。

    秦仲玉百思不得其解:“我不英俊吗?虽然不英俊,但我五官端正一脸正气。

    我穷吗?虽然穷,但我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应该说是前途无量。

    我无趣吗?刚刚逗得她笑个不停呀。

    难道是门风严谨,不许跟男子出门看戏?别逗了,牡丹姑娘千里走单骑都没人管。”

    与此同时,项包子战战兢兢的奉上书稿,羞羞答答的问:“师丈,阿姜约我出去看戏。”

    卓东来翻书中:“去吧。”

    项包子低着头:“我太胖了,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嘲笑他怎么办?”

    卓东来心说:他自己都不怕丢脸,你怕什么?转念一想,不行。便懒懒的喝了口酒,继续翻书:“减肥。”你一顿能吃我一顿四倍的量,你不胖才奇怪。

    项包子掰着手指头数:“我夏天试过光吃西瓜减肥,冬天试过光吃萝卜煮白菜,每次都昏过去,还一点儿都没瘦。每日练武不曾偷懒……”

    卓东来皱眉看了她一眼:“你真傻。牡丹的身材如何?”

    项包子叹了口气:“我是包子,她是筷子。”

    卓东来哼笑一声:“你若想瘦成她那个样子,那么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她吃多少你就吃多少,一分也不许多。她每日练武,你就去跟她一起练武。近身搏斗和轻功是你的短板。”

    项包子低声道:“师姐她吃的很多呀。”

    “呵呵。中秋节的时候,我吃了半只螃蟹,泽兰舔了一口螃蟹腿,莲蓉和芸儿各吃了一只,牡丹吃了两只,剩下十只你吃了两个时辰都吃光了。”

    项包子自己跑到旁边去回忆自己和师姐的饭量差距。越想越觉得羞愧,虽然总是跟师姐一起吃饭一起结束,但她吃一口嚼三十下,够我吃四五口了。

    卓东来看完书,叫道:“来人!”

    门外跑进了一名小厮:“爷您吩咐。”

    “叫孙亮把这个匣子送到书局,立刻安排工人排版印书,两天之内我要看到京城中这本书上市大卖。”

    “是。”小厮重复了一边,见大爷点头,立刻接过盒子去办事。

    项包子看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就悄悄离开,本要去大吃一顿以示庆贺,现在也算了,去跑五圈以示庆贺吧。

    …………

    皇后在嘤嘤嘤的哭。书上说受惊容易导致流产,她怎么能不哭。

    而书上还说哭泣抑郁容易导致流产,她一边哭一边提心吊胆,更难受了,然后肚子还在疼。

    一群太医诊了半天,含糊其辞的说:“娘娘有些动了胎气,臣等不敢妄断。”他们出去会诊。

    黛玉安慰她:“娘娘,别哭了,别自己吓唬自己。”

    皇后哭着说:“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害怕,可是自己控制不住,太可怕了。”

    孩子要是出事我也没法活了。

    黛玉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母亲甚至因为弟弟的死而缠绵病榻,不希望娘娘也这样:“我给您说点故事,您仔细听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放松点就好了。”

    “嗯……”

    黛玉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可是现在她也想不起来什么故事:“嗯,在冬天有一种特殊的食物,通体鲜红,裹着一层水晶般的外衣。吃起来外表极脆,内中软糯,每一口有着对比鲜明的酸甜味道。”

    皇后认真的听着:“那是什么?”

    “糖葫芦~嘻嘻。”黛玉有点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每到过年,家里头几十种糖上百种点心放着不爱吃,就爱吃糖葫芦,有一年元宵节,我爹爹带我去看灯,那时候我已经开始练武了,我爹要抱着我走,我不肯,觉得自己长大了,轻功能翻墙走多远我都走得动,才不用爹爹抱,他那么瘦弱每次抱我都很吃力。”

    皇后不哭了,擦擦眼泪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好女儿。”

    黛玉摇摇头:“最后还是爹爹抱着我出去看灯,因为我太矮了,看不见灯。”

    皇后掩口而笑,想想一个萌萌的矮矮的小萝莉,虽然没能亲眼见到,可是想一想心都要化了:“黛玉,今年元宵,你想回家和父母团圆吗?我悄悄的告诉你,你别往外说,皇上有意把你爹调入京城为官,一是他任期已满,二来嘛,他想让你能和父母多在一起相处。”

    皇上当时哭的可惨了,哭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我那只谋一面的婆婆命可真苦,有这样孝顺的好儿子却没能享福。

    黛玉大喜:“真的?谢天谢地,太好了。”

    皇后看她笑的那么甜,心里也高兴:“你别说出去,皇上准备悄悄的办这件事,给你一个意外之喜。在他面前只装不知道就好了。”

    黛玉认真的点头,满面笑意,遮都遮不住。

    皇后摸摸肚子:“咦?忽然不疼了。想吃糖葫芦呀~”

    她忽然脸色一变:“呀,孕妇不能吃山楂。晚上叫一道拔丝山芋来吃。”

    黛玉猛然间想起师父冬天时咔嚓咔嚓能吃两三根冰糖葫芦,吃的满脸是糖,忙道:“娘娘,你从哪里看到那些忌口的清单,我想看看,居然连山楂都不能吃。”抄一份给我师父送去!她老人家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土里长的,没有什么不敢吃!而且身体好,多少年不看大夫,以至于不信医嘱,中秋节那天我和师丈一左一右防着,她还是偷了一根螃蟹腿舔了一口。

    艺高人胆大用在这地方就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