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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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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儿脸立马一红,没想到关武这时候提这事儿,赶紧扯李欣袖子:“欣儿妹子,他,他这时候提……”

    李欣也觉得关武太莽撞了,赶紧给关文支了个眼神,让关文把关武拉出去。

    关文会意上前去拉关武,悄声他耳边说:“现不是谈那事儿时候。”一边说着就要让关武下席拉他出去。

    关武心思其实很单纯,李欣并没有把她考虑说给关武听,关武一心怕翟氏将他和杏儿两人之间有牵扯事情给说出去。他倒不怕自己如何,就是怕杏儿被翟氏嚷得没了名声,被浸猪笼。他觉得这事儿很急,会错了李欣意思,李欣让他们先去跟杏儿爹娘通个气不过是推他们向前一步,关武却以为这事儿迫眉睫,得赶紧把他们两个人事情定下来堵了翟氏嘴,说他们不过是商量事情,否则没理由凑一堆去。

    关武急,所以不择时机,想赶紧把事情跟关明说了,好当即就能订下婚事。

    才被关文拉出去了两步就听关明大着嗓门问:“啥?成亲?成啥亲?”

    何泛常微微笑道:“关小二,你相看上哪家姑娘了啊?”话语中满是打趣。

    关武一下红了脸,下意识地去望杏儿那边,杏儿赶紧朝李欣后边儿躲,避开关武视线跑回灶间去了,脸颊还是红红。

    关武被关文掐了一把。也不敢再乱说话,嗫嚅了下嘴囫囵道:“没,没啥……”

    “问你话呢!你成啥亲?”关明不高兴了,端了碗喝了一大口酒,砸吧砸吧嘴说:“你还成亲,脸都丢了你还成啥亲……又下不了崽子……”

    后一句话说得小声且模糊,可挨得近谁能听不见?

    何泛常顿时脸色不悦,眉头皱了起来。他另一边坐着李厚仲诧异地望向关明,心里琢磨不明白这亲家公是咋回事儿,儿子想成亲是好事。怎么泼这样冷水……

    关文脸色铁青,一把抓了关武往外走,还愣怔关武没防备到底被他大哥捉了出去,走远了才颤着声儿问关文:“大哥,爹,爹他刚说那话啥意思?他啥意思……”

    关文面沉如水,说了两句安抚关武话。眼神里神情复杂。

    还记得那会儿二弟事情他知道后和爹商量,爹让他们忍了,别宣扬出去,不然家里面子丢大了。后来孙喜鹊怀孕,他还以为二弟病好了,没想到那并不是二弟种。孙家把事情传开了,这事儿二弟自己捅了出去。根本就捂不住。爹除了哭了一场也没说其他。

    今天这样说了,他这个做大哥仔细想了想,心里越发觉得,当初爹让瞒着,不过是为了全面子,毕竟六弟还没说亲。而从这事儿传开了后,爹对二弟态度就越发显得冷淡了。二弟心粗,看不出来。他以前也没意。倒也没看出来。现看出来了,只是爹这样真是太伤他们兄弟心了。

    对他这个做大哥是这样,对二弟也这样,对四弟还不知道是什么态度,唯一围着转悠就只有一个六弟。

    当初让六弟去读书,真是错误吗?

    关文叹了一声,对关武道:“等爹清醒时候再跟他说吧,他这会儿醉着,话也说不清楚。”

    关武半晌才点点头,声音有些涩:“大哥,爹他是不是怪我给他抹了黑?”

    关文不语,轻拍了拍他肩。

    一顿饭吃到这半途弄得不愉,关文费了好大力才把关明给架了出去,让关武背回老屋去了,耳边还听得到关明喊:“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关止承知道他爹喝醉了酒对他二哥说错了话,站他大哥大嫂面前也有些讪讪,特别是对着李欣,还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见关武背着关明走了才赶紧跟了上去,差点摔了一跤。

    不一会儿关武便又回来了,低垂着头,帮着关全烧亮了两根火把,关全要送胡家父女回去。

    何泛常一家也告辞要走了,关文李欣忙说一通招待不周话,客客气气地把人家送出了门。

    杏儿拉了拉关武,抱了小康要回去,关武沉声说:“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很近。”

    关武直接把小康抱了过来,这才稍微咧了咧嘴问小康:“今天玩儿得开心不开心?”

    “开心。”小康点点头,抱住关武脖子,想了想又加了句:“谢谢关二伯伯。”

    关武便呵呵笑了起来,把灯笼交给杏儿提着,让她引路,自己抱着小康跟后边。

    阿秀有些忧虑地对李欣道:“爹能让二哥娶了杏儿姐吗?”

    “不知道。”李欣摇摇头,“就不知道你爹会怎么算这笔账了。”

    娶了杏儿,拖了个小康,多了两口人。关明心里,估计是觉得关武肯定是个不会有后代了,所以他考虑只是自己是赚了还是亏了。他要是觉得能多了个媳妇儿伺候,家里家务能做得起来,比两个人口粮重要些呢,保不准就同意了;但要是他觉得这不过是多了两张嘴吃饭,估计就不会同意。

    这笔账关明要怎么算,她不清楚,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

    晚上安排人睡觉,多了李家一家就显得家里有些窄巴。上房住了四五个大老爷们儿,壮小伙子们都挤了单辟出来备用房里,因为是备用,所以比其他几间屋子要冷些。其他女眷小娃娃什么分别住了李欣卧房和阿妹屋子里。都是将就一晚。也没太大讲究。除了多加照顾一下赵光明、有身孕江氏以及两个李家小娃娃外,其他人都可以凑合凑合。

    第二天一大早李家人就要告辞了,田地里边儿还有些剩余活计要赶着回去弄,也不知道现家里猪嚎得有多大声了。

    李欣也不留他们,现家里欠了那么多债,她这段时间腾出手脚来还要赶紧想法子赚钱。

    和关文送李家人下了坡,李铭走后,顿了顿步子返了过来走到李欣面前喊了一声,“姐。”

    李欣摸摸他头,这才发现十三岁李铭这会儿又窜高了好大一截。已经到她下巴了。

    李欣颇有种“我家有子初长成”自豪感,回手说:“你都要成个大小伙子了,姐以后轻易都摸不得你了。”

    李铭笑了笑,拉了李欣手,还像是个小孩童一般撒娇,“姐让大哥他们给我带信我看了。”

    “嗯。”李欣捏捏他手心,“铭儿很棒。姐姐知道。你不要有压力,考得上不一定是好事,考不上也不一定是坏事。现都考过了,不要太意结果,这段时间家里好好休息,可默书念字不能落下一天,不然会形成惰性。”

    “嗯。”李铭只是听着。李欣又絮叨:“家里没事儿时候也帮爹娘哥嫂干点儿活。家里虽然不缺你那点儿人力,可你要知道,身体是本钱,干什么都需要一个好身体。跑跑步,跳跳腿,增强点儿身体素质。姐姐不希望你变成个文弱书生不通俗事,文武要兼修,武虽然达不到。强身健体也是好。”

    “好。”李铭点头,脸微微迎着晨光和寒风:“都听姐姐。”

    “铭儿一向懂事,跟上去随爹娘回去吧。”李欣拍拍他肩,又加了句:“天气冷了,多穿点儿。”

    李铭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看李欣,见李欣冲他直招手,隔远了还对李欣喊:“姐姐也保重身体!我们回去了!”

    李欣眼眶有点儿湿润,被关文揽住肩。关文说:“铭子是个好孩子。”

    “他从小就懂事,送他去读书也争气。”李欣擦了擦眼角:“童年乐趣都读书中消磨掉了,别家孩子打鸟捉鱼,他却只乖乖家里念书背书。我心疼他……”

    关文把她抱了怀里,轻抚着她背。

    他不会说什么安慰话,其实他现心里也挺难受。媳妇儿弟弟懂事聪慧,跟她亲近,而自己弟弟跟自己并不亲近,而且还让他失望好几次。

    分了家了,自己跟弟弟是隔了一层。爹那般溺爱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会把弟弟惯成个什么德性……

    他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但还是不管用。

    老人们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弟弟不是自己儿孙,却同样要自己操心。而弟弟“福”,到底哪儿呢?

    赵家人也来辞行,赵昌会背着赵光明,眼神不住地往阿秀那边瞟。阿秀好像并没有察觉,只拉着阿妹说这样嘱咐那样,阿妹一个劲儿地点头,连连塞她做针线活计给阿秀让她带去卖给那位沈夫人。

    阿秀也要走了,她回这边来耽误时间够久了。赵家回镇上,她便跟着一起回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关氏犹豫了很久才拉了李欣问她说:“阿秀那医馆做事会不会不方便?晚上都还那儿歇。前段时间我就跟她说过了让她来我们那儿住,她不同意,说来回跑耗精力。你做大嫂,你跟她说说。”

    李欣笑了笑说:“姑,阿秀医馆做学徒本来就很累,要是每天还要这样东跑西跑,是累得慌。她想趁着医馆里多多学些本事,不碍,医馆是正经地方,姑你不用担心。”

    关氏怎么可能不担心,听李欣这样说也没辙,只得又拐弯抹角地打听阿秀婚事。

    “阿秀她自己说不急,正好我这儿有几户人家也还看着,总要摸清了对方底细才能订婚事儿不是?急也急不得。”

    关氏便又是松了口气又是吊了口心,直到走到半途了才隐隐约约有点儿明白这侄儿媳妇儿一直跟她和稀泥打太极,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人都送走了,家里又冷清了下来。

    李欣和阿妹花了一天时间将昨天没做完事情做了,关文叫关武关全帮忙还从各家借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阿妹复杂洒扫院子,李欣则是废物利用,有剩菜剩汤什么装了两大桶潲水让关文抬回关家去,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再把灶间、堂屋等地方彻底打扫了一遍,昨晚睡过屋子里或放床上或搁地上棉套被褥脏了也给清了出来,就着大晴天该洗该换都拾了,院子东边架了竹竿子拉了线当做晾绳,洗好后便晾了上去。

    砌临时灶台用砖让李欣围了一小块地起来,栽了点儿葱蒜里头,这调味料也就随时可取了。

    生活还是挺美好嘛!

    如果不是晚间关明造访话。

    李欣和阿秀正拾着吃食,她俩累了一天拾屋子,这会儿都有些腰酸背痛想睡觉了。打算洗了碗打水洗漱一下就钻被窝去,大门那儿门却“啪啪啪”地响了起来,关明外边喊:“阿文!阿文开门!”

    关文开了门,关明拉着关武进了门来直奔堂屋,理所当然地坐了高处。

    李欣自顾着拾自己东西,尾随而来关止承下意识地朝她脸上看,被李欣察觉抬起头来冷睨了他一眼,便赶紧又把头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挨了关明边上。

    关全后一个进来,微不可见地对李欣摇了摇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神态坐了一边。

    “爹,你有事儿?”

    关文皱了眉,关明便“啪”一声拍了桌子,正好跳起一小块鱼骨头。

    关明顿时加怒气滔滔,当即就问关文道:“你倒是会享受啊!我们几个家里喝西北风,你却这里吃鱼!”

    鱼还是李欣溪水里边儿好不容易网到,炖了汤给老关头和关文补身子,整整一大锅,一家四口吃得很是舒爽。

    听关明这样说李欣便笑了一声,直接将鱼骨头给扫到了碗里,嘴里淡淡地说道:“公爹这话说,你家自己不做饭菜,还怪别人家这时候不该吃饭?”

    关明便道:“阿文媳妇儿,我正有事儿问你!你凭啥给老二做主?他要跟谁成亲不是你说了算!”

    李欣挑了挑眉,“公爹这话啥意思?”

    “爹,这事儿是二弟自己说,不关欣儿事儿。”关文挡李欣前面,皱了眉头说:“大晚上,爹你过来就是来骂人?”

    “我不骂她我还夸她不成?”关明恨声,喘了口气才说:“我还饿着,给我弄点吃来。”

    “公爹很生气吗?”李欣问。

    “废话!”关明吼了句,“我不生气我来你这儿做啥!”

    “公爹那么生气早就该气饱了,再说家里也没东西。您要饿,回去做去啊。”

    关明顿时鼓了眼,忽然抓了关武过来:“说!这事儿是不是你大嫂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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