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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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行远真是……这时候竟然还可以安慰自己, 好歹知道方拭非要做什么了。

    他一脸冷笑, 阴森森看着方拭非。

    方拭非说:“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林行远:“你说呢?”

    “嗯……”方拭非思索片刻, 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先垫垫肚子,不要空腹喝酒?”

    “方拭非!”林行远一掌带力拍在桌面上。桌上空着的杯筷跟着震动了一下, 方拭非连忙护住。

    林行远:“你用我的银子, 来给我践行?方拭非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明了吧?”

    方拭非说:“那我请, 行吧?”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散钱, 低头一个一个数了起来,摆到桌上。

    林行远斜睨她, 阴阳怪气道:“你还有钱呢。”

    方拭非:“这不以前你给我的, 我偷偷存着了吗?”

    林行远气得说不出话, 端起酒杯,一口闷尽。舔舔嘴唇道:“方拭非, 我爹从小跟我说, 他说做人要善良。”

    方拭非:“嗯,我觉得你爹现在应该很想你。”

    林行远:“我设身处地的,以我爹的想法代入一下, 我觉得吧……”

    方拭非连连点头:“嗯。”

    “就算今日是我爹在这里,他也能被你活活气死。”林行远说,“你坑完别人来坑我,你缺德不?”

    方拭非咯咯笑道:“那倒不会, 我想他见多识广, 干脆不理会我这种人。不等我坑他, 直接转身就走了。”

    林行远知道跟她争辩, 是不会有结果的。干脆继续给自己倒酒,边喝边正色道:“你倒是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我说了,我想留就留想走就走,你管不着我!”

    方拭非说:“你身份尊贵。你爹远在上郡,你却悄悄回到京城,还隐藏身份。容易惹人非议,叫人生疑。为人臣子,谨慎一些的好。”

    “我哪有隐藏身份?只是没人晓得我罢了。”林行远挑眉,怀疑道:“你不是担心我会连累你罢?”

    他一想觉得很有可能,两指敲在方拭非额头:“方拭非你的良心呢!”

    方拭非:“……”

    顶着他谴责的目光,这感觉的确是很尴尬。方拭非手指躁动,也去倒酒。

    林行远当即挡住,凶道:“这不是请我的吗?那都是我的,你别想喝。”

    方拭非被他噎了句,眨眨眼睛,然后收回手,点头说:“行行。您慢吃,小人就在旁边看着,也可以给您布菜。”

    林行远还真就一个人吃起来了。大口大口的吃菜,大杯大杯地闷酒。不多时桌上就空了一半。

    方拭非问:“这酒好喝吗?”

    林行远摇头:“难喝!”

    他本来就不喜欢喝酒。尤其这酒还是方拭非温的,难喝且膈应。

    方拭非嘴上说着“是是”,就看他独自喝完了一壶。

    林行远手指轻叩桌面,不耐示意道:“嘿。”

    方拭非殷勤道:“公子稍候,小人这就给您温上。”

    她打开酒坛,又往小壶里倒酒,合上盖子,慢慢温着。

    林行远不吃菜了,光喝酒就能喝饱。

    又喝完一壶,他起身去了趟茅厕,回来接着喝。

    方拭非虽然没有喝到,可空气里全是酒香,闻多了,喉咙里也有些干燥。

    方拭非晃了晃酒坛,比对着他喝掉的,惊讶道:“你不是不喜欢喝吗?”

    “喝喝就会喜欢了。”林行远说,“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方拭非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有男人或者女人应该要做的事情。喜欢就喝,不喜欢就不喝,哪还有强迫自己喝酒的呀?”方拭非说,“不喜欢的东西,习惯得了吗?”

    林行远说:“也不是很讨厌。喝多了就挺有味道。很香。”

    他目光迷离,视线越过方拭非,惆怅地看向远处。肌肉软绵无力,半边身子都趴在桌上。

    方拭非推了他一把:“林行远?”

    林行远用力抽了下鼻子,后知后觉地回神,说道:“我觉得不甘心,”

    方拭非忍笑,劝导道:“这是男人的劣性,得改。”

    林行远拍下杯子,指着自己说:“我,林行远,先不说我林家富可敌国,我爹位高权重,我好歹也算是个青年才俊吧?我自幼习武,样貌英俊,在上郡城中赫赫有名。是吧?”

    “是。”方拭非顺着夸他说,“不仅如此,还品行端正,天资聪慧,侠肝义胆。”

    “可我爹提起你,一脸严肃,叫我善待你。我就当你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结果呢?嗯?大家闺秀?”林行远一脸破灭的表情,两手捂住眼睛,摇头:“一个敢跟我比站着尿尿的人。”

    方拭非终于笑出来了,说道:“对不住啊,长糙了。”

    林行远神情煞为悲痛:“我爹竟然为了你这样的人——他骗我!”

    方拭非说:“那未必就是为了我,或许是为了你呢。”

    “为了我?”林行远激动道,“为了让我死得不明不白?他要是真为了我,就该让我离你远一点!”

    方拭非说:“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不正劝你出火坑吗?可你还摆出这副好似我是个负心人的模样,是个什么意思啊?”

    “那哪能事事尽如你意啊?”林行远梗着脖子道,“我是你让走就走的人吗?哪能啊?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死,我爹能剁了我给你陪葬!你要我走,我走哪里去?棺材里去吗!你当我想留?你倒是别在我面前屡屡送死啊!”

    方拭非说:“没想到你想得如此深远。可我祸害着呢,肯定能活好些年。你……就安心地去吧。”

    “我呸!”林行远说,“我要是不看着你,你前几天已经从酒楼跳下去了!再要么,路上就被留在洪州弄死。你的棺材板都是开着的,脚都迈进去好几回了,哪儿里的底气说这话?”

    他说话间喷了方拭非一脸口水。

    方拭非缓缓抹了把脸,用衣袖擦干净,说:“成,那您尽管留下。跟着我在户部做个扫门的大爷也不是不可以。是吧?”

    林行远:“是——个屁!爷能给你扫门吗?!爷顶多能让你拖累!”

    方拭非又擦了擦脸。

    这男人心真是难料。

    她把炉火熄了,把桌上东西也整理了,然后拖着人回他房间。

    林行远像条死狗,人是醒着的,但就是不动弹。

    方拭非给他摔到床上,他就那么躺着,不说洗脸换衣服,睁着一双眼睛,凶狠盯着床顶。

    方拭非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半夜爬起来打人,检查了门窗,挂了个铁锁,将他反锁在里面,这才安心离开。

    翌日,林行远在房间大吵大闹地把方拭非叫起来,后者才悠悠踩着鞋来给他开门。

    “你拿我当什么?你竟然关着我!”林行远长发凌乱,衣衫不整,抓着门板用力一甩,咆哮道:“方拭非你欺人太甚!”

    方拭非把锁和钥匙都拍到他手里,一言不发地走了。

    林行远气急败坏,过去给自己梳洗。

    ·

    林行远没走,科考却是要来了。定在五月十二号。

    先前已上交了文解,家状,找了名外来的举子做她做通保。跟着礼部众人,拜谒孔子像。

    到了这地步,林行远反而不担心了。

    方拭非考的那可是进士科啊,她连明经科都未考过,就直接去考进士科。只看多少闻名天下的文人,都死在了这一科上。屡战屡败考了数十年还未上榜。单论她的年纪,为了防止影响恶劣,礼部肯定不会让她过试的。

    要知道卷子不糊名,国子监那群先生们,恐怕都晓得方拭非这名字。不给她判个末等,已算很给面子。

    这样一想,林行远觉得开心多了。

    待考试当日,方拭非天色未亮就起,去礼部贡院门口排队等候。

    她来的早,却排的后面。

    门口排查的官吏,对照着上面的画像进行辨认。哪里有痣,哪里有疤,眼睛鼻子是什么样的。为免认错人,这看的过程仔细又缓慢,还要问你的生平和上边的资料。觉得没问题了,在门口做搜身,才给放进贡院。

    方拭非就穿了一件薄衫,见人过来,主动抖着衣袖跳了下。因为后边等的人太多,可时间已经不早了,对方只是摸了下她的袖口和腰身,就放她进去。

    林行远还为她担心了一把,随后发现他们搜身很是敷衍。

    贡院里有数名考官坐在不同方位进行监考。进了考场,不得再喧哗出声,直接前往位置坐好,记上名字,等待开考。

    周公子等人见她进来,都是愤慨。又想到她这应试的资格还是自己拱手送上的,外加一百两银子,就觉得心痛如绞。

    这坎真是无论如何过不去啊!

    几人握着笔的手都要将笔杆生生折断。

    想到今日还要考试,沉沉吐出两口气,叫自己冷静一些。

    卢戈阳也跟她在一个考场,只是隔得有些远。

    真是有缘。

    方拭非从容坐上位置,两手搭在膝上,闭眼等候。

    林行远起先等在贡院外头,可外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觉得没趣,就先回了自己家。

    考场内落针可闻。

    旭日高升,窗格外一阵透亮,气温慢慢上来,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闷热。

    锣声敲响,本考场主监考的官员坐在上首,沉声宣布:“发卷,开考。”

    旁边的考官拿着卷子,一张张分发下去。